【912】眼镜(短篇已完)

碎碎念:

▷这是一篇日(hen)常(wu)向(qu)的文,玩一玩九哥的近视梗,原著没说眼镜是不是平光的吧……?

▷其实是12→9向,说双向暗恋也可以,非常清水

▷文章神逻辑注意

▷人物OOC有

▷文笔毫无质量可言

▷欢迎捉虫批评指正嘤嘤嘤

▷就这样了往下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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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屏幕有一瞬模糊起来,黑色的字符消融在白光之中,一块方形的白色亮斑横亘在Nine眼前。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球胀痛,顶在眼眶里像两枚生冷泛白的乒乓球,抬手遮住双眼时手指触摸到眼睑下略微凸起发硬的眼球。闭上眼是一片黑暗,可有团火在眼眶内闷闷燃烧,眼睛被炙烤到高温,就像运行过久的主机后盖或汽车引擎。他转了转眼珠,感到被拉扯的阵痛。一阵疲惫袭来,他厌倦地关上电脑,走进卧室。

把灯熄灭,浸没在完全的黑暗里,不要有一点光来刺激自己的视觉,Twelve在被窝里的手机屏幕亮光已经让他想流泪。这时Nine看事非常主观,就像一个疑病症患者揣测自己感染艾滋的途径那样。

眼睛因为之前不间歇的用眼而过分疲劳,Nine肯定自己近视了。现在放眼望去,远方是天地之间的一片灰色,连绵起伏的剪影,稍近一些是一团团色块,轮廓被色彩掩盖,再近些的物体失去花纹和刻痕,以一种丢掉细节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色彩溢出使得边缘有层虚影,给人起毛的感觉,就像是在相机拍摄快速运动物体后留下的影像,或是从水底看上去一样。清晰和模糊之间有条看不见的界线,他感到这条界线在靠近物体。不能看清事物给Nine一种不安感,一切都在变化,而他不能及时掌握这种变化,同时又有些不平,与视觉清晰的人相处时他觉得对方就像在看一个蒙眼小丑表演,在悬空的钢丝上听天由命地向前。双方就像猎手和猎物的关系,自己在幢幢阴影中小心翼翼,被对方尽收眼底,情报的不平等。

Nine讨厌模模糊糊的感觉,他要凑近把那东西研究透彻才罢休。一次Twelve在旁边沙发坐着对电视上正播出的电视剧发表评论,他虚着眼听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忍受Twelve一张脸化成一团象牙色的样子,双眼周围的虚影把眼睛变成深色的一片,其他的五官更加看不出,Nine甚至不确定他在看电视还是自己,这让他有点疑虑,时不时被目光盯住的感觉也许是他一厢情愿。他一下子挪到Twelve身边盯着他。Twelve的五官一下子清晰起来,表情也鲜活地从原先笼着的一团光影中浮现。他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抬头扬起眉毛看着Nine,神情迷惑不解。

“我想我有点近视,所以坐在那儿我看不清你。”Nine凑得很近地认真解释道。

Twelve了然地看着他,神情若有所思。

 

 

他的近视程度已经到困扰他生活的地步了,惯有的谨慎多疑让他总有种被目光攫住的感觉,但不是那么尖锐那么狠硬,像一个缀满鸟羽的牢笼,温和柔软却让他无处遁形。是该配副眼镜了,Nine想道。

 

 

事实上那年7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国内连续的高温让医院里塞满了中暑人群,收入得不到保障的一干农民爆发游行,在野党首领遭遇车祸(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一家工厂设备年久失修引起火灾,员工家属加入游行队伍。Twelve和Nine在开着冷气的室内安之若素地看着电视,从中得知他们与之隔绝的外界有多么混乱,有人愤怒,有人惶惑,有人痛哭,有人呐喊。他们如同蛰伏在深海的鱼类看海面的波浪滚动,将日光搅得粉碎,距离隔绝一切声音,他们于死寂之中冷眼观看默剧,一个个气泡下沉到他们身边。过后才知道那是延时的深水炸弹。城市平静波澜不起的水面翻出波纹,浪花翻滚暗流涌动,水流波及他们这些在合法边缘的住民。市长为了将功补过要将他们的容身之所——一座废弃的老公寓以及它所处的一批亟待拆除的空房好好整治清理。(BOOM,爆炸。)他们舍不得没有房租的日子,Nine将手头市长的丑闻发布出去(那本用于赚笔外快的)。不久以后引咎辞职的市长使风波平息下来,他们栖居的老房子依旧安安定定地杵在原地。

那段时间城市陷入一种谵妄的狂热状态,两人身处其中无暇他顾。很久以后的一个黄昏Nine买菜回家经过眼镜店是才想起来之前的事。

那天Nine回家的时间长了一点,Twelve盯着挂钟指针转动,手不住地摸向沙发把手,摸向遥控器,摸向茶几上的杂志,好像要摸到什么东西定住心神,滴答滴答的声响挠在他的心上引起一阵焦躁。他们生活在现在,决然疯狂不顾一切,未来飘忽易碎,随时会面对死亡,看不到地长天久,却亦未想过生命终结。所以当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时,他一跃而起望向门口。

门口是戴着眼镜的Nine,Twelve的笑容露了一半停了下来,有僵化的趋势。Nine不解地望向他:“我配副眼镜有什么奇怪吗?”Twelve从他手里接过食材,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然后偏着头看他,重又咧开嘴:“我觉得你这样比较帅。”

Nine啧了一声,拿过眼镜走进去,不置可否。

晚饭时Twelve倒了两大杯可乐,嚼着薄荷糖把菜端了出来摆在桌上。随后从围裙口袋里拿过一袋糖,用舌尖把糖推到臼齿处含着,鼓起一边腮帮问Nine:“嘿,要薄荷糖吗?”Nine点点头。Twelve拿着颗糖扬起手,对他一笑:“放心,我很有准头。”

然后那颗糖掉进张着嘴等待投喂的Nine面前的可乐中。Nine没反应过来时泡沫已经喷涌而出,慌忙之下他站起身。可乐被手无意间碰翻,完完全全泼溅到衣裤上。Twelve在对面睁大眼睛,左手捂上嘴巴,右手再叠上来,然后移动的脖颈处,作势要掐死自己谢罪。

Nine前脚进浴室关门冲澡换衣服,Twelve后脚趴在门上大声为意外道歉认错,过了一会儿他侧头耳朵贴在门上,听到的只有哗哗的水声,也不知道Nine刚才听到他诚恳的道歉没有。

蹲在地上的Twelve慢慢站了起来,转头看向Nine进浴室前放在洗手台上的眼镜,他犹豫了一会儿,抓着那冰凉的金属镜腿走到窗边扔了下去。眼镜旋转着坠落下去,消失在逐渐浓稠的黑暗之中,无声无息。Twelve想像它掉在湿润泥土上,噗,软趴趴的一声,然后静静在那儿与弃之不用的杂物为伍,时间在上面结成壳。

Nine丢了眼镜又过了一个不甚清晰的夜晚。晚饭后Nine洗完碗倚在厨房门框边看了一会儿电视,他看到的只有一大堆色块在变幻,眯着眼睛看了个大概,又太累了,目光索性离开屏幕,Twelve坐在沙发上,Nine看到一张脸,看不到细节,Twelve的大眼睛成了黑黢黢一团类似阴影的存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Nine觉得他在看自己,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现在连眼黑眼白都分不出。

 

 

第二天早上Nine又去了一趟眼镜店,对着几个柜台的镜框看了一遍后,心里又突然掠过昨天Twelve的评价,于是要了月抛隐形眼镜。

回家时Twelve的目光在他身上黏了一会儿,带点探寻的味道,在他发问之前又移开了。Nine打开电脑,在屏幕尚未亮起时的黑色表面上他看到了映出的一切。Twelve在不远处向他走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杂志。不久Nine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头转向Twelve。Twelve离他有点远,大约是他裸眼看不清的距离。Twelve大半张脸在书页上方露出,他张着笑意盈盈的眼睛长久且肆无忌惮地凝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目光通透明亮,眼瞳里亮闪闪的,仿佛双眼之后的灵魂中有簇温暖明亮的火焰通过晶状体折射在眼底落成细碎光芒。

Nine转过头去,无声地笑了笑,又离电脑屏幕近了一点,假装自己依旧没配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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