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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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们想听什么?我和Nine——嗯,你们是这么叫他的——的故事。就这样吧。在这里,姓名无关紧要。我是Twelve,是从犯,是囚徒,而你们是审判者,是看守。这个黑黢黢的地方把一切都简化了,统治与服从。看哪,你们手里仍有闪闪发亮的钥匙。

七年前我在大阪上高中,住校生。那时Nine和我隔着一层床板,他一直开着盏台灯,淡淡的黄色灯光透过眼睑照进我青春期无数荒诞纷纭的梦里。他是个好学生,话不多,低头看书,有时转头望着窗外,目光在远方。所有人都认为他能干大事,他后来确实做了些大事。维米尔用画作记下葛利叶,波德莱尔用诗作记下湘杜瓦,而我只能用这篇记录证明曾经在世上有这么个人。

这不能算是故事的开始,真正的开始应该是在一年前。我在一家证券交易所当分析师,每天关心着别人的财富。那是个阴雨的周五,路上我给远在京都的母亲打电话,她让我回家。然而在那个时候,转角处一座公共电话亭里,他出现了,侧影让我的胃一阵痉挛。

喂,妈,我不回去了。

我没有回家,回不去了。

我慢慢走近电话亭,他的影子是多年未解的谜语。周围是步履匆匆的人群,而我认出了他,也许那是一个与他相似的陌生人,两种结果我都不怎么想要。你们知道这种感觉吗?你给一个久远的少年时代的故友打电话,按下那串未经翻动的黄页上的号码后就后悔了,话筒里的忙音持续了很长时间,此时你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离开了,他的号码给了别人,你颤抖的手指按错了键盘,各种想法接近沸腾。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你有种恐慌,生怕那一端是陌生的声音困惑地问着你是谁,或者是相似得过分的口气说着真真假假的好久不见,或者根本是一段沉默。对方做出了回答,是你的故人。

他从电话亭里走出来,从少年幻影里走出来,对面站着23岁的我。他没有说好久不见,盯着我不说话,我把伞向他那儿倾斜过去,伞沿上有雨珠滑下去落在他肩头,在雨伞的阴影中那些水渍闪闪发光。我突然无话可说,舌头徒劳地寻找词句,大雨倾盆而下,雨声覆盖一切。我口拙地结束沉默,我说,到我家去吧。

 

不负责任的脑洞, 随手记个开头,然而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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